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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,王保合78岁,这是他苦练杂技的第71年。
1992年,王保合靠着一手神乎其神的“三仙归洞”技法一炮而红,至今长盛不衰。
2000年,年近70岁王保合在霍英东面前表演“鬼手”绝技,霍英东愿赌服输,王保合成功赢走3亿元,这些钱他分毫不取。
“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”鬼手王保合的成功绝非偶然,他的走红靠技艺,更依仗于他正直的品性。
苦练技艺
河北省吴桥县,“天下杂技第一乡”,中国杂技发源地之一,杂技历史可追溯至1500年前,这里聚集了无数杂技艺人,其中有很多都是世代相传的杂技世家。
1944年,王保合出生吴桥县聂庄村的一个杂技世家,他的祖父王玉林和父亲王福寿都是杂技艺人。
在王保合未出生前,王家父子就在北京江湖艺人聚集的天桥“撂地”,王玉林号称“卸索大王”,“卸索”就是“缩骨功”,凭借这项绝技,王玉林赢得了无数掌声和赞誉,被当时的群众列入“天桥八大怪”之一。
王福寿的拿手绝活是“深喉仞针术”,他能同时将数枚银针吞到咽喉处,再将打好结的棉线吞入,片刻后,棉线从口中伸出,数枚银针已然仞在线上。
王保合自打在娘胎里就由长辈决定“学杂技”,3岁没了娘,长到6岁,祖父发话了,“从明儿起就跟着我学‘卸索’。”孩童时期身体柔韧度高,是艺人学“缩骨功”的大好时期。
从开始练习的第一天开始,王保合就知道事情不妙,从早到晚,他的哭喊声传偏了整条街。玩闹惯了的孩子从没见过大人如此严肃的面孔,长辈对学杂技的孩子要求十分严苛,稍一偷懒,就要受罚。
那些年里,王保合受尽苦楚,练功都是在露天,寒冬腊月,手脚冻得肿起老高,还是要一刻不懈怠地练习翻跟头、耍流星等各种杂技技能。
七月酷暑,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的练功,一套功练下来,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,累到一头栽倒,再也不想站起来。因为常年累月在露天练功,王保合早早就落下了阴天下雨浑身疼的毛病。
6岁学艺,8岁登台,王保合跟在长辈身后在全国各地颠沛流离。他学着他们敲响小小的铜锣,撂地摊,耍杂技。
后来王保合对记者回忆道:“那时四海卖艺全靠两条腿,肩挑担、手推车,带着简单道具,沿着大运河边走边演。”
长辈将拿手绝活传给了王保合,“缩骨功”是其实就是使肩关节形成习惯性脱臼,再将其他部位的骨头错位收缩,达到缩小身体的目的。“深喉仞针术”是通过肌肉运动,将线仞在针上。
这两项技艺绝妙但也危险,稍有不慎,就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,或内脏下移受伤或刺伤咽喉,王保合用了整整7年时间,才学会了这两项绝技。
此后誉满全国的“三仙归洞”是父亲王福寿传授给王保合的,那时候王保合已经30多岁,掌握了许多精妙的技艺,但他并没有瞧不起这个“小戏法”。
他以对待“缩骨功”等其他“大戏法”的专注度刻苦练习“三仙归洞”,终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。
多年后“小戏法”成就了“大事业”,王保合带着他的“三仙归洞”名扬天下。
“三仙归洞”中的“三仙”指的是三个球,再加两个碗,一根筷子,就是这个中国传统戏法的全部道具。
艺人利用快速变换的巧妙手法,使得三个球在两个碗之间来回变换。
王保合将这个“小戏法”的练到了极致,达到三台摄像机同时录播后慢放,也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惊人地步。
从8岁登台开始,王保合不但在技艺方面精益求精,也一直在琢磨如何吸引观众。
他自创了一套“三合一”表演方式,即杂技的技艺加上说相声的“口”再加类似于“忽悠”的方式,在表演中三者融合,与现场观众交流,将表演气氛推到顶点。
“鬼手”名扬天下
在杂技团,王保合虽有高超技艺在身,但一直不温不火,1992年,年近半百的他迎来了改变命运的机会。
这一年夏,河北省慰问团来吴桥考察,慰问团领导对杂技非常感兴趣,他们与王保合等演员打成一片,大家欢声笑语,气氛融洽。
吃饭的时候,王保合看大家兴致都很高,主动提出要为领导们表演“三仙归洞”,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引大家一乐的“小戏法”。
不想,一众领导惊叹于他神乎其神的手法,现场时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,表演完毕,领导们都抢着和王保合握手。
这天晚上,王保合激动得几乎一夜未眠,但他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。
从这一天开始,王保合一步步站到更大的舞台上,为弘扬中国吴桥杂技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从1992年开始,王保合辗转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舞台,表演“三仙归洞”、“缩骨功”等绝妙技艺,他的名气越来越大。
在舞台上,王保合有感于素日见到因为赌博家破人亡的案例,他几乎每次在每次表演时都会劝告现场和电视前的观众,“千万不要赌博”。
他用神乎其技的手法告诉观众,如果在牌桌上遇到手法高明的出“老千”者,普通人根本毫无办法,只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,眼睁睁地看着兜里的钱被掏空,更有甚者会债台高筑,妻离子散。
王保合以高超的技艺和正直的人品得到了广大观众的厚爱,他成为了吴桥的骄傲,家乡政府多次在“招商引资”项目中邀请他参加表演。
昔日风采露宿的“撂地”的穷艺人风风光光地站在舞台上,为家乡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。
他为家乡招商引资最大的一笔款项来自香港富商霍英东,吴桥与香港的渊源还得从1993年说起。
这一年,在香港国旅的鼎立扶持下,吴桥县政府兴建了占地200公顷的“吴桥杂技大世界”。
王保合踩着一双布鞋,戴顶疙瘩帽,带着简单的道具,在杂技大世界摆摊表演,他凭借“三仙归洞”、“缩骨功”、“深喉仞针数”等绝技成了大世界的红人。
此后5年,许多来自香港地区的同胞慕名而来,专程捧王保合的场,请王保合与他们合影留念,有香港客人热情地请王保合去香港演出,王保合每次都礼貌应允。
可是那时候并不允许大陆游客去香港旅游,直到1999年,在文化部的安排下,王保合随河北省文化厅赴港演出。
王保合在香港前前后后待了约有2年,他神乎其技的技艺轰动全港,时任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董建华也有所耳闻。
董建华请王保合在会展中心,为香港政界要员一展绝技,演出中,王保合表演了“三仙归洞”等多种技能。
表演“三仙归洞”时,三只红色的小球在两碗之间来回变换,两只碗随着王保合手滑动自如,红色小球随着王保合的手飞快地变换位置,总是出现在观众意想不到的那只碗里。
在演出中,王保合采用“三合一”的表演技巧,使用语言巧妙地抓住观众的好奇心理,他随机请一位观众凑到碗边、盯住碗底,甚至直接把球交给观众握紧。
不论何种情况,王保合都能利用炉火纯青的技艺在转瞬之间将三只小球变来变去。
演出结束后,在热烈的掌声中,董建华走上舞台,抓着王保合的手,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,赞叹道:“不是手,鬼呀,鬼手呀!”
在场的香港媒体记录下这一幕,次日,“鬼手王保合”的大幅标题见诸报端。
靠“鬼手”赢得3亿元
自那时起,“鬼手”的名号红遍全国,人人都想见识一下王保合的身手。
2000年,全国人大政协会召开期间,为了活跃会议气氛,会议组织者特邀文艺界人士在现场表演,王保合也在受邀之列。
王保合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,面对众位政协委员,他神态自若,提出要玩个新奇的花样,用三只装满白酒的酒盅代替平时表演用的小红球,观众们自然喜闻乐见,纷纷鼓掌表示欢迎。
为了增强与观众的互动性,王保合以一杯白酒做为筹码,请现场一位观众参与其中。
霍英东正好坐在离舞台最近的位置上,他玩心大起,第一个举起手。
第一回合,王保合意外失手,“鬼手”居然不灵了,露出破绽,霍英东激动地指着王保合的手,猜中了酒盅的位置和数量。
现场观众议论纷纷,王保合也不急于解释,反而爽朗大笑,“霍先生赢了,我愿赌服输。”他一仰脖,喝尽杯中酒。
第二回合,在观众的笑声中,王保合再现“鬼手”,小小的酒盅变幻莫测,霍英东输了。
第三回合,霍英东直接来到王保合身边,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,王保合一脸淡然,酒盅如被他施了仙法办神速转移,霍英东又输了。
三局两胜,王保合赢了,霍英东和现场观众也反应过来,第一局分明就是王保合故意“放水”,引起众人的兴趣。
这样的玩法果然引起了观众的好奇心,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,王保合答应再次和霍英东赌三轮。
霍英东豪气地答应了王保合提出的筹码——输一个球就为吴桥县投资一个亿。
这一次三只红色小球在王保合手中神出鬼没,丝毫没有露出破绽,霍英东连输三局。
做为知名富豪,霍英东在大陆投资颇多,自然不会吝啬于再多追加一些。
王保合为他的家乡赢得了3亿元!能在谈笑自若间为家乡经济发展考虑,不利用“鬼手”为自己赚取一分一毫,王保合的纯直令人感佩。
王保合认为,国家给他荣誉已经很多了,他不需要再为自己谋取些什么。他曾在人民大会堂为众多国内外贵宾演出、他获得了中国杂技魔术界至高无上的奖“金菊奖”、他拥有河北省省级劳模的光荣称号……
随着年纪一年年增加,王保合追随父辈的脚步,立志于将一身绝学传承下去、发扬光大。
2015年,吴桥杂家大世界“鬼手居”剧场落成,王保合常驻鬼手居,已到古稀之年的他依然坚持表演,这里也是他开门授艺的场所。
他收徒弟的标准只有一条“人品端正”,凡事被他发觉有一丁点想利用“三仙归洞”手法参与赌博的人,一律不允进入师门。
令人欣慰的人,经过王保合多年调教,如今他的子孙后辈和徒弟已经掌握了“三仙归洞”的要领,能够独立演出。
但王保合拒绝将“缩骨功”、“深喉仞针术”等容易对人造成伤害的技艺传承下去,他认为这些技艺太过残酷,宁愿从他这里失传。
对于技艺,王保合是有取舍的,对于决定要传承下去的技艺,他有足够的自信,他站在世界各国的舞台上,表演华夏传统杂技,敢于挑战每一个“魔术大师”。
2002年,听闻大卫·科波菲尔来华演出,王保合带着学生来到后台,决定在大卫面前展示“中国古典戏法”。他两手空空,利用现有的冰淇淋盒子和瓶盖,表演了“三仙归洞”,表演过程中,大卫连声赞叹,最后主动与他热烈握手。
从辛劳奔波的杂耍艺人成长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,王保合苦练杂技71载,而今已年近80岁的他依然不辞辛劳清丰县翘泽婚姻服务有限公司,带领弟子们发掘一些已经面临失传的杂技,他对弟子的要求依然如父辈一样严格,他说:“学杂技就要吃得苦中苦,这种勤学苦练的杂技精神要传承下去。”